所有已知的小行星,无一例外,亮度都会有缓慢变化,时而变亮

首先,罗摩的光变曲线[4]有问题。罗摩没有光变曲线。 所有已知的小行星,无一例外,亮度都会有缓慢变化,时而变亮时而变暗,周期以小时计。早在两个世纪前人们就认识到,这是由小行星自转和它不规则的形状所引起的必然结果。它们在轨道上一圈一圈转个不停,向阳面也在时时刻刻发生改变,其亮度也因此随之变化。

天体力学的无情法则已经作出裁决,“奋进”号是全人类中第一艘,也是最后一艘与罗摩接触的飞船。

让他感到沮丧的,是这么多年以来,他总要时不时地跟一些老面孔打交道。所有的医学奇迹都是好事,而且,他当然也不愿意回到过去——可是围坐在这张会议桌旁的人里,有几位已经与他共事半个多世纪了。不管讨论什么议题,他都清楚地知道这些人会如何发言、怎样投票。他真盼着哪天这些人当中有谁会干点儿什么事情,叫人大吃一惊——哪怕是发个疯也行。

从他的职业角度看来,整个宇宙就是一个竞技场,场上互相角逐厮杀的是重力、磁力和辐射力等巨大的自然力。他一向认为,在世间万物的运转当中,生命的角色根本不值一提,在他看来,地球、火星和木星上的生命现象,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。

诺顿船长很久以前就认为,有些女人压根儿不该被允许上飞船——她们的胸脯在无重力环境里太他妈的叫人分神了。那些乳房不动弹时就已经够可以了,可一动起来,再加上共振的效果,但凡是个热血男儿都会把持不住。光是他所确知的,就起码有一起严重的太空意外,是由于身材丰满的女性长官经过指挥舱,导致船员严重分心引起的。

不过第五教派的主要教义还是广为人知的:这一教派相信耶稣基督是一位来自太空的访客,基于这一假设,他们还构建起一整套神学思想。

而他的妻子,若以光速计,距离他从来不超过十分钟路程,她们也不该抱怨什么……

轰响很快就退却了,冰与水之间的战争暂时形成了僵持。再过几个小时,随着温度持续升高,水将会取得胜利,而冰将彻底消失,一点儿不剩。可是从长远来看,随着罗摩绕过太阳,再次出发,深入繁星的深夜,胜者将会是冰。

我们也许对一座蚁冢并无恶意,可是如果我们想在那个地方建座房子呢……

水星人的观点也常会受到重视。有个时常被提起的笑话说,水星人的行动有时候就好像太阳是他们的私人财产。他们与太阳绑在一起,形成一种又爱又恨、牢不可破的关系——就像当年的维京人与海洋,尼泊尔人与喜马拉雅山,因纽特人与苔原。太阳的力量支配控制着他们的生活,要是有什么东西横插进两者之间,水星人一定会非常不高兴。

“五百米呢!” “是,不过只有半个标准重力。” “那……你在地球上,有没有从二百五十米高的地方跳下来过?”

的确,这个方案很合理,而且简单得近乎荒唐,以至于非得由一个天才才能想出来。而且,也许还得是个绝不打算亲自尝试的人……

“你说得对,船长,”他低声说道,“人类必须有是非之心。不论水星人如何争辩,生存并不是全部。”

和所有宇航员一样,诺顿在干这一行时就做了绝育手术;因为人如果在太空中待上好几年,由辐射引起的种种基因变异不光是个风险——而是一种必然。远在两万亿公里外的火星上,承载他的基因的精子已经被冰冻保存了三十年,一直等待决定它命运的时刻。

他时常想,无重力环境里有一件最美妙的事情就是,你可以真的整晚搂着一个人,而丝毫不会影响血液流通。

在一个标准重力下的爱情

在一个标准重力下的爱情太过沉重,他们再也无法从中获得乐趣了。